新战前传(上)
09 Jan 2011It is a novel written in Chinese by my friend and me, a science fiction about psychology. Here is part 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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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,1月10日,阴。天灰蒙蒙的,为光州这个亚热带城市带来一个阴沉的冬日。但这氛围并没有减退学者们的热情。“华夏心理学峰会”,如期在全国心理学强省,中医学强省–光州举行。
“……既然我们知道了情绪反应包括了行为,激素和自主神经,那么我们能有什么作为呢?……”台上唾沫横飞的,是当代华夏首屈一指的神经心理学家简培坤教授,他在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解释自己理论。
“因为现在只有十个人能理解我理论,所以请原谅我用身体语言掩饰我的词不达意…..嘿嘿。”简培坤自嘲地说了两句,然后继续“耍南拳”。
台上激动,台下也津津有味–除了有些异样感。
“看,简教授脚抖呢,嘿嘿。”一位女博士对旁边的人打趣道。
“他不是自称‘心理界首席吹水佬’吗?原来他也会怯场啊。”
“不过,他脸色苍白……”
“嘘,别让他听到,天生这肤色……”
天生是一回事,简培坤是知道自己身体状态不行的。那激情四溢时段过了后,他突然眼冒金星,手开始抖起来了。
(难道又来了?不行!)
“大家开始讨论!”苦撑了十分钟后,他长舒了一口气,缓缓走下讲台。
简培坤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,肚子一片翻腾。不过凭着一股精神,拖着身体向休息间走去,但只有两布就被两人挡住了。
“好家伙,说到做到,夫妻两人真的把广东变强省了。”
简培坤抬头一看,一高一矮两瘦人。矮的那个一头短发,乱却耐看,眼睛后是对冷眼,冷静清醒,休闲服,拖鞋。高的西服笔挺–明显是新买的,因为他有双运动鞋,短发整齐,双目呆中带有深邃,仙风道骨。
“黄觅文,仇稻是!卧草,真是你们!”简培坤脱口而出,露出大学者的真正面目。
三人是高中知心好友。黄刚从亚美利卡国飞回光州–他在亚美利卡国某国际物理研究所工作,却有卡吶大国枫叶卡。仇是个编程员–有正职的黑客–在亚美利卡国某网络公司工作。
“你的中医呢?”仇稻是挤眉弄眼,硬是把仙风道骨的脸添上几分妖惑。
“好你个淫贱的臭道士……”简培坤笑,“她很忙,关于最近爆发的流行病。”
“哦,”黄觅文面无表情回答,“你脸色……”
话未说完,简培坤已支撑不住,跪在地上吐了出来,污黄秽物和殷红血丝沾了一地,两眼一黑,倒在地上不省人事。……
“我……”简培坤缓缓睁开眼,身边是那两人,还有浓重中药味道。“峰会呢?”
“先关心自己。你徒弟主持,完满结束。”黄觅文言简意赅。
确实,现在简培坤如同濒死病人,脸色苍白如如纸,身上带有死气。
仇稻是咽下一口唾沫,头皮发麻,毕竟一个激情如火教授突然吐血,现在半人半鬼的,发生在面前。作为宅在家里少出外的他心理能力并不好。
沉默。病房开了,一白袍女子急步进来,正是简培坤妻子,如今独当一面的中医,零。她拉着简培坤的手,连问“怎么了?”,脸上尽是关怀的神情。黄觅文和仇稻是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围观着。
简培坤对两个电灯泡很不爽,“零,除了想见你没有什么大恙;臭道士,小心我‘单指螺旋’废了你武功!;还有你,觅文,看你个SB样子!”两者满脸无辜,啥都没说就被喷了一脸。
气氛缓和下来后,又有急速脚步声传来。
来者正是大名鼎鼎的胡医生,简黄梁三人老相识,中国医学会副院长,应急疫情处理委员会会长,这所医院的院长,英名Sam。
简培坤一脸不屑,转过头,谁料Sam大骂一声,“还寸?我正忙着呢,不是你我也不会来!”一手扭过简培坤的头,手上拿着手电筒。
“白眼!张嘴!跟我说,‘操!’”
“操你!”简培坤说。
“看起来没啥问题。”Sam关了手电筒,拿起一份资料,“除了,嗯,哇靠。消化道溃疡七处,水盐代谢失衡,肝功能异常,免疫失调……私人加个,精囊空虚。你留了一套手术刀在身体里吗?看来你只有一星期了,快写遗嘱吧,我不介意作为你继承人。”简培坤当场呆了,Sam虽似说笑,简培坤也意识到了他病情的严重程度。
零插话了,“他反复呕吐几次,我给他宁神解毒中药后几天又复发了……”
零声音越来越小,仿佛说不下去。这是黄觅文发问,“啥时候发作的?”“前几个星期,电脑前写论文,突然晕了过去,又有一次,用电脑改实验时一口气吐出许多血……“黄觅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”唉,没细菌感染,白血球数目极低,没明显器官病变……“Sam苦着脸,”恐怕是……”
Sam回头看简培坤时,后者全身不断颤抖,神色惊恐,一把推开了零,滚出病床,大喊大叫“不要过来!走开!”
零惊恐地看着她丈夫缩到病房角落,神情前所未有的慌张,手挡在自己前面,似乎在拒绝什么东西。
实际上,在简培坤这时的视野中,病房一片彩光乱射,耳又听到喃喃细语,然后一个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!
“按住他!镇静剂!”Sam大叫,黄觅文早已扑过去按倒了简培坤。仇稻是拉住了零。几个医务人员冲了进来,打入了镇静剂。一切又恢复了安静,剩下几个人心有余悸。
“一个神经心理学专家,为何会精神异常?”Sam在会议室中说,面前是几位优秀的西医。
大家都没有说话。对望了几眼,一人说“恐怕……”“对,”Sam苦笑,“没细菌感染,白血球数目极低,没明显器官病变……恐怕我们找到‘那种情况’的典型案例了!”
大家默不作声。Sam又说,“这几个月全国多省市爆发一种怪病,表现为消化道溃疡,免疫力下降,代谢失常和精神异常。现在许多医院门诊部每天都接收不少病人,却找不到病原体。在场的有几位和我一样是疫情中心的成员。如果出现最严重情况的简培坤死亡了,全国会进入紧急抗疫状况!这是继SAS,天花,甲流后与艾滋病并列的不治瘟疫!”
“就我看来,开始症状有些不同,但病人们都向简培坤这个身体代谢全面失调的情况靠近。”说话的是老军医程希明,“当务之急是确定病理……”
大家点头称是,随即陷入激烈讨论之中。
在中医部,在零的主持下,汤药被送到简培坤面前。
“不用担心。只要我保持意志,我很快可恢复。”简培坤边喝边说。作为神经心理学家,简培坤当然知道保持乐观的积极意义。
“嗯,可能是胃癌。”零艰难地说道。似乎要很费力地承认这件事。
“癌症的不是被你治疗好几个了吗。”简培坤喝完了汤药,把妻子搂在怀里。“别害怕,我会赢的。”
零点点头,眼里有点泪光。
“零,帮忙找黄觅文过来。”简培坤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神色。
黄觅文和仇稻是在黄觅文的家里。
“怎么了?想物理问题吗?”仇稻是洗完澡出来,看到黄觅文在发呆。
“额,我觉得奇怪,”他用手抓了几下头发,“简培坤每次都在电脑前发作,有什么联系吗?”仇稻是嘴角抽了抽,说:“又不是你本分,伤什么脑筋嘛。他是工作狂,这很正常。”
“在门诊部有很多人和简培坤差不多,那可没有这么多工作狂。我的直觉告诉我……”“又来了,你的直觉!”
高中时,黄觅文的直觉惊人的准,他们统计过,在完全不懂的选择题前,黄觅文有七八成的几率碰到正确的那个。
“所谓直觉,是潜意识综合各种数据后作出计算的结果。也就是说,我们知道了心底里早就知道的事……我们物理研究所近日和其他研究所合作一个项目,试图从物理角度寻找意识的微观机制……”
这一边,仇稻是已经睡着了。
“唉,臭道士真逍遥。”黄觅文无奈地也睡了。
其实黄觅文的直觉又一次正确了。他们两人刚回国不太清楚这件事。现在全国上下,大型医院每天都接收这类病人–不明原因引起代谢紊乱。第二天,黄觅文和仇稻是恰见到了这情景。
最令两人震撼的是,几乎所有病人都在剧烈痛苦中,都在呻吟,发抖,挣扎。有些人吐了一地。有人问旁边的医生,“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旁边的人冒出冷汗。绝望的神色之中,有些医生和新来的人也有些发抖的现象。
那些护士和清洁工忙个不停。他们的脸上也是豆大的汗珠。这是医院,也是难民营的景象。充满着绝望和痛苦的将死般的哀号。
黄觅文脑中闪过几幅著名的油画,他打了个冷颤。仇稻是更是拉着黄觅文快走进简培坤的病房。
这时偏偏有位护士叫道,“大家听从安排,站好坐好,以防瘟疫的传染……”大家的脸色更差了。场面一片混乱。
“我不知道。病原无法找到。”两者进病房时,正看到Sam对简培坤说。
“也许我们应该去你家里寻找线索?因为你的情况是最严重,最典型的。我又不是防疫中心的人,没有什么任务。”希明没有把握地说,“但坦白说,现在没有任何证据,况且零也没有什么事。我只能以私人名义去碰碰运气。”
“那好。黄觅文你带他去吧,你知道我的住址,这是钥匙。仇稻是你顺便帮我杀杀电脑病毒,似乎开机挺慢的。”
Sam表示不反对,他一筹莫展,正准备去找华夏的一位药物学专家。“最近有间亚美利卡国的药物公司声称有治疗这场瘟疫的特效药,似乎真的有些减缓症状的效果。我看是板蓝根治疗甲型流感那样的误传吧。我找了一位朋友去分析成分……”
外面,毛毛细雨,冷风阵阵。
“你刚才那‘防疫中心’是防什么?”街上,黄觅文敏锐地问程希明。“啊,就是全国各省都有简培坤那样的病人,只不过没有他那么严重。”仇稻是点点头,“今天早上我查了网络新闻,似乎有百万人了……”“其实,为了避免恐慌才如此宣布,你知道,加上正碰上经济危机,”希明压低声音,“已达到千万级数,大多是中老年人,最可怕的,是在国内无视任何地域区别!却只在华夏土地内发现案例,这不是普通瘟疫的特点!”“唔,难道是西班牙流感?”黄觅文又思考起来。
说着说着,他们已到了目的地。
简培坤的家很整洁,他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发霉有毒的东西。仇稻是只得去简培坤的房间开电脑了。
累了,黄觅文和程希明也来到书房里坐下,等仇稻是解决完后回去。
“你们军医干啥的呢?”黄觅文无聊地说。
“额,和医生差不多。尽管是和平年代了,在落后国家仍有战争。截肢手术,弹伤处理,战地鼠疫。唉,都是无辜的人……那些情景比电影上的都可怕。那些有梦想的人,热血都在地上冷却……我亲眼见过一个战友死在面前,他受伤后支撑几公里路程,只为了找个最近的活人把遗物转交……”程希明眼角有了些泪光。“甚至更多人在战争后换上战争病。见识过最残酷的世界后,他们难以再‘和平’的生活,身心一直在紧张中,直到身体崩溃,患上多种疾病……这和简培坤有些相似。”
听罢,黄觅文的眼神一亮,又进入了沉思。“嗯,但我确信我国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战争,很明显不是战争病……”
“我初步检查了,大概没有什么问题。快走吧,我有点不舒服。”仇稻是这时喊了起来。程黄一看,看到仇稻是嘴唇在抖,双目无神,右手拿着鼠标乱点。
程希明连忙把他拽了起来,“怎么了?”“眼痛,胃痛,大概是屏幕亮度问题吧……”仇稻是摘下眼镜,揉了揉太阳穴,“这里网速不够,我去黄觅文家下载专业黑客工具到时再试试。”
(又是电脑?那么巧合?辐射病吗?)
黄觅文闪过念头,连忙拔下电源,在另外两人惊异的眼神下,打了个电话。
打完,黄觅文解释道,“我叫附近一个朋友帮忙检测一下这台电脑的辐射度,他们的人正在过来搬电脑。”
“辐射量没有超标。医院的人也找不到电脑主机屏幕等硬件有什么病原。”黄觅文接到了检测结果。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。
“那是当然的,现在只剩下我的猜想了。”病床上的简培坤说。
“仇稻是也开始不适了,你到底有什么猜想?”
“没有证据,况且我也不相信……”虽然吃了进口的特效药病情有所缓和,他一激动,又“哇”地吐了一床单的血。,仇稻是连忙按了急救灯,不一会儿,人员来了,顺便把黄仇程三人请出病房。他们走时,隐约听到,简培坤声嘶力竭的叫出来“彻查我的电脑!”
房外,人流嚷嚷。程希明沉重地说,“我听说了,现在,只有一间药物公司的特效药能缓解病情,但价格不菲。而我们也不能分析出那种药物的作用机制,也就不能仿制,况且还有专利限制……大部分人只能挣扎,用维生素作安慰剂。很多医生也患病了。政府已向联合国提出仲裁,要求仿照一个世纪前某个案例那样让那公司放弃专利权……”
院长办公室里,Sam对着搬来的电脑调侃道,“真是离奇,现在高科技到用电脑病毒来使人患病吗?OK,Just 开 it!”
仇稻是的脸色好了许多,开启了电源。
面前,是漆黑如墨的屏幕,正如窗外的天色,又如他们所处的境地。
(To be continued.)